《参考消息》从1957年3月1日改成报纸型并扩大发行以来,已走过了43个年头。几十年来,它以不同于公开报纸的独特报道内容和浓厚的参考特色,受到广大读者的欢迎和好评,一直是中国拥有众多读者的日报。
在国内影响很大、在国外名气不小的《参考消息》报之所以能够出版并办得深受读者喜爱,首先要归功于毛泽东主席的积极倡议和他确立的独特办报方针。
《参考消息》是于1931年11月7日在江西瑞金创刊的。在革命战争年代和新中国开国头几年,它一直是仅供我党政军领导同志参阅的秘密级内部刊物。
1956年11月中共八届二中全会期间,根据毛泽东同志的倡议,中共中央决定把它的订阅范围由“高级的党内外领导干部”扩大到“县委委员以上或相当于他们的党内外干部”,计划将发行份数由原来的两千份增加到30—40万份。适应发行量大增的形势,《参考消息》也由刊物型改成报纸型出版,即办成《参考消息》报了。
创办《参考消息》报是有时代背景的。
在国内,刚刚胜利召开了“八大”的中国共产党,正在进一步探索中国自己的建设社会主义的道路。当时,在经济上着力于制订经济建设计划和调整一些经济关系;在政治上,准备全党整风,正确处理渐趋突出的人民内部矛盾。
50年代中期,世界上发生了两件十分令人瞩目的大事。1956年,苏共“二十大”后,国际共运内部矛盾发展,冲突加剧,社会主义阵营国家相继爆发波兰和匈牙利事件。在中东,英、法两国为重新霸占苏伊士运河,联合以色列发动了侵略埃及的战争。当时在世界范围内这两个事件的影响都是空前的。特别是来得非常突然的苏共“二十大”和波匈事件,在中国广大党员和干部中产生了很大震动。因为此前他们从国内媒体的宣传报道中看到的只是社会主义国家进步、团结等光明面(对兄弟党兄弟国家的黑暗面和问题我们不便作公开报道),现在出了大问题便感到难以理解。
为了使我们的同志避免“在观察时事问题时的片面性和思想僵化现象”,毛主席和党中央认为“有必要使我们的干部,及时地知道我们的敌人的情况和敌人的观点,以及我们朋友的那些与我们有所不同的观点”。“为了便于党内外干部更多地了解国际时事,特别是更多地了解我们的敌人和朋友方面的情况,中央决定从1957年3月1日起扩大新华社出版的《参考消息》的订阅范围”。
中央作出这一决定后不久,1956年12月18日《中共中央关于扩大〈参考消息〉订阅范围的通知》便正式下发。在此前后,在毛主席直接关心、中央书记处具体指导下,中宣部和新华社积极进行出版《参考消息》报的准备工作。
扩大《参考消息》订阅范围的通知,受到广泛欢迎。但是对于以毛泽东主席为首的党中央决定办《参考消息》报这一伟大创举及其重要意义,当时在党内各级干部中,还有不少人思想认识不足,有的表示担心,有的明确表示不赞成这样做。1957年初,在一次有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和中国人民大学等首都高等院校党政干部参加的座谈会上,发言者除一人外,都对扩大《参考消息》的订阅范围表示担心,主要是怕刊登的反面材料会产生副作用,引起思想混乱。
1957年春天,毛泽东主席亲自出马,接连在三次重要会议上,精辟地阐述了为什么办《参考消息》报的道理和办报的指导思想与基本方针。
1957年1月27日,毛主席在省、市、自治区党委书记会议上发表重要讲话。在这篇充满辩证唯物主义思想、极高哲理的讲话中,毛主席尖锐地指出:“禁止人们跟谬误、丑恶、敌对的东西见面,跟唯心主义、形而上学的东西见面……这样的政策是危险的政策。它将引导人们思想衰退,单打一,见不得世面,唱不得对台戏。”“不懂得唯心主义和形而上学,没有同这些反面的东西作过斗争,你那个唯物主义和辩证法是不巩固的。我们有些共产党员、共产党的知识分子的缺点,恰恰是对于反面的东西知道得太少。读了几本马克思的书,就那么照着讲,比较单调。讲话,写文章,缺乏说服力。你不研究反面的东西,就驳不倒它。”毛主席接着说到扩大发行《参考消息》,他说:“现在,我们决定扩大发行《参考消息》,从两千份扩大到40万份,使党内党外都能看到。这是共产党替帝国主义出版报纸,连那些骂我们的反动言论也登。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目的就是把毒草,把非马克思主义和反马克思主义的东西,摆在我们同志面前,摆在人民群众和民主人士面前,让他们受到锻炼。不要封锁起来,封锁起来反而危险。这一条我们跟苏联的做法不同。……发行《参考消息》以及出版其他反面教材,就是‘种牛痘’,增强干部和群众在政治上的免疫力。”
毛主席在这次讲话的末尾特别强调:“总之,要照辩证法办事。这是邓小平同志讲的,我看,全党都要学习辩证法,提倡照辩证法办事。”
在《参考消息》改报扩大发行的第二天,即1957年3月2日,毛主席在最高国务会议上的重要讲话中,用了相当可观的篇幅谈办《参考消息》报的问题,他说:“要了解国际情况,了解敌人的情况。……《参考消息》过去发两千份,现在准备扩大发行到三十万份,……发到县一级,党内外都可以看。那么人们就要说,共产党、人民政府替帝国主义出钱办报纸,替帝国主义无条件地办报纸。我说,这个话也可以这么讲,就是要把他们骂我们的话,他们那里发生了的乱子,登在报上,什么‘不得遗失’,人家遗失了怎么办?那有什么要紧?(与会者笑,周恩来总理插话:现在没有了)没有了好,不要那么多禁令,就是要我们的人见世面。要懂得外界的事情。至于是不是受他们的宣传影响,受帝国主义的影响而变成他们的人,我看也有可能变一二个。我们中国人多,……变那么几个有什么要紧。”毛主席又说,是不是读了蒋介石的文章,“就要到台湾进他那个党呢?是不是有这个危险呢?我看没有这个危险,有那么几个人要进也可以嘛。就是要见世面,要经风雨,不要坐在暖室里头,暖室里头长的东西是不牢固的。”
半个月后,1957年3月17日,毛主席又在天津市党员干部会议上发表的重要讲话中,说扩大发行《参考消息》的事。他说,“现在要扩大发行30万份,可能有100万人看,发到县一级范围,这是为了锻炼我们。党内外都应该受锻炼,应该见世面,知道一点世界上的事情:敌人怎样骂我们,敌人家里的事情是怎样的。有人说这样会乱,不会乱的。不这样做会把我们关在房子里,把眼睛封起来,把耳朵封起来,那就很危险。有人怕《参考消息》一扩大发行,就会使反动气焰嚣张,黄火青同志告诉我,你们这里有位同志主张每一条国际消息都加按语。那样就麻烦了,同志!都不加按语。我们就是叫人们自己去思考,去辨别,去开座谈会,去谈。”“《参考消息》扩大发行,就等于我们种牛痘。现在不是提倡种牛痘吗?牛痘是一种什么东西呢?是一种病毒,一种微生物,种那么一点东西在人体里头,使你两个打架,以后就不出痘子啦,因为它产生了免疫力。一辈子不害病的人是很危险的。有一天他害病就受不了,因为没有同细菌作过斗争。”
毛主席亲自倡办《参考消息》报,并在50天的时间内相继在三次重要会议上的讲话中阐明这样做的道理,这在中国报刊史上是没有第二例的。足见毛主席对办《参考消息》报的高度重视。
《参考消息》改报扩大发行刚两个月,毛主席就在1957年5月1日同新华社社长吴冷西同志谈话时指示:“《参考消息》要总结一下,可再行扩大,变成天下独一无二的报纸。”
1958年夏天北戴河会议后,毛主席在一次谈话中提出:“要把《参考消息》的阅读范围扩大到全国的高等院校学生。让他们经常阅读《参考消息》,经常比较敌我两方的宣传。让他们知道世界是复杂的,每个问题都有对立面。这样才能培养他们思考问题判断问题的能力。”
毛主席一向提倡我们的同志关心国内外大事,注意研究时事,要求有关部门为干部研究时事提供材料。早在1939年10月,他在为《时事问题丛书》撰写的文章中就强调指出:“系统地研究时事问题,并为一切抗战干部供给材料,实在是必要与重要的了。”
《参考消息》改成报纸出版后,毛主席一再指示扩大发行范围,以便让尽可能多的人能够看到。三年困难时期,由于纸张严重不足,《参考消息》报不得不严格控制甚至压缩订数。当经济形势和纸张供应情况一出现好转,毛主席便又提出增加《参考消息》报的发行份数。1964年6月10日,毛主席会见比利时共产党领导人,他在向客人介绍《参考消息》时说:《参考消息》“现在是中级干部能看到,以后要逐步扩大。《参考消息》现在发行20万份,以后可以增到50万份、80万份,只要纸张问题能够解决,做到每个公社、每个工厂都有一份,还可以发给个人。让他们了解世界上修正主义是如何骂我们的。当然,《参考消息》也登一些讲我们好的、但不能在报纸上发表的东西。”
在毛主席这次谈话后,新华社会同有关部门,很快作出增加《参考消息》报发行量的安排。到这年7月份,发行量即增加到44万份。当月,毛主席又指示:“《参考消息》发行量今后增加到100万份。”
“文化大革命”开始后,《参考消息》报的扩大发行工作受到严重影响。
1970年上半年,毛主席先后向人民大会堂几位工作人员问了一些国际知识,他们回答不出。毛主席便对有关负责人说,给他们一些材料看。以后给了《参考资料》。过了一段时间,毛主席又向这些工作人员问了一些国际问题,他们都回答出来了。毛主席说:很好嘛!还是看一些材料好,不然,他们就不知道。
在此以后,毛主席一度设想把《参考资料》下发到基层党支部,让广大干部了解天下大事,增加国际知识。后来,毛主席又考虑每天两大本《参考资料》数量太大,下面的同志没有那么多时间看,乃提出“还是把《参考消息》办好,扩大发行”。
根据毛主席这一新的指示,中央政治局6月3日晚在周恩来同志主持下,开会讨论《参考消息》、《参考资料》扩大发行问题。经过积极准备,于1970年7月5日发出《中共中央通知》,其中决定从1970年8月1日起,将《参考消息》报“扩大发行到工矿企业车间党支部,农村生产大队党支部,解放军连队党支部,供广大干部和高等院校学生阅读”。
“文革”期间,针对有些人对扩大《参考消息》订阅范围的非议,毛主席说,《参考消息》可以贴到大街上的阅报栏内,让大家随便看。
1971年6月,毛主席批准《参考消息》报陆续刊登由周总理亲自安排和审定的美国著名记者埃德加·斯诺的系列访华文章。斯诺这7篇文章中有两篇是报道毛主席的重要谈话。为了使每个基层党支部都能看到这些文章,周总理指示各省可以加印《参考消息》,加印总数可到100万份。由于各地加印数不敷需求,纷纷超额加印,结果加印总数达260万份,从而使《参考消息》报的发行量猛增至600多万份。
(摘自《纵横》2000年第4期,卫广益文。)